【溟波】《歧路》（壹）
一句话总结：若得来日相携执手，王与道间并不十分和煦愉快的日常。
直白版：三观不同的哥嫂吵架。
拒绝狗血误会，从我做起。
【前言】
夜深忽梦少年事，未曾想过还有从北极圈的漫天大雪里重见天日的一天。
初衷是同好想看王和王后的日常，遂把背景设定在正剧结束很久以后，是存活在想象里的后记。与官方制度民俗等设定或皆有冲突之处，不妨当成纯架空。
内容涉及的内政方面，官制部分参考（完全借鉴）了唐宋时期；凌波和祭都npc的互动方面，沿用了唐时期的称呼，详情请见末尾备注。
完完全全地出自私心给家国和爱人可以两全的世界一个可能，又会发生什么故事。
【起】
今岁祭都的冬日不知为何总是格外长些，纵是酉时已过，天光仍蒙蒙亮。
寒风不知趣地拂过窗沿，冷意随着冰花突兀地闯进室内，踏碎一室梅香。
香燃尽了。
案前的凌波略略费力地睁开眼，太阳穴还在阵阵刺痛。
竟是不自觉睡着了。
梦中须臾是化不开的黑暗，一如她合眼后，无识无感的大多年岁。片刻又是故人旧地，似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，无法逃离无法挣脱。
三皇台上无归路，流光深处缘尽时。皆是些零落的前尘往事。
她望着窗外怔了怔，手指无意触到笔尖，才发觉墨已半干。
冰冷的空气提醒着她眼下的真实，凌波轻轻叹了口气。
纵是随龙溟归祭都以来已有不少时日，她时不时仍有搁浅人间之感。能再度醒来已是未曾料想，至于故人重逢旧诺得偿更仿佛如坠梦中。
“凌波，随我回去。”
回祭都前夕龙溟曾与她同上蜀山，夜叉水脉恢复已久，而蜀山也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，时光里留下的故人寥寥无几，镇守神魔之井的少年手握散发着微光的血玉，只道让她安心去。
她如今想是失去了拒绝他的所有理由。
“王后！”
门边轻轻一响，门外的小侍女探头进来打断了她的出神。
“王后殿下风寒还未好，怎得窗户都不关，若是陛下知道又要怪罪下来了。”
“抱歉。快进来吧。”
凌波稍稍摇了摇头甩去眼前的昏沉，重新端坐回案前，执笔沾了墨。
还未待她下笔便注意到小侍女身上的满身霜雪。
“发生何事，怎如此匆忙？”
“尚书府的门生递了信给您，据说还托了幽煞将军的关系，务必要送到您这里。”
凌波微微睁大了眼：“是什么消息？”
“是有关……前些日子的案子。”
说到前些日子小侍女明显有些紧张，字句也不大连贯了。
“放心，你们陛下不在附近，算不得妄议朝政。”凌波宽慰般地笑笑。
前些日子广陵郡王在封地一手遮天，贪赃枉法欺上瞒下，更是私募马匹武士显出谋反之意，眼下业已伏诛。这对凌波并不是什么秘密，纵使龙溟从不主动与她提及朝堂事，他案头日夜皆是这些表文，朝夕相处之下她想一无所知都困难。
“贪赃枉法寡廉鲜耻，百姓之祸窃国之贼。”龙溟那日在奏折上批下最后一笔，如是说。
“现下追究起来，三族皆要受牵连，而尚书亦在三族之内……”
“第一个上书参了郡王的，不正是尚书吗？”
少艾，今礼部尚书，曾任秘书监一职*，过去掌经籍图书，凌波前些日子与她有些接触。尚书心境澄澈才思鲜艳，与她也颇有话题，是龙溟亲自承认过的贤臣。
“但陛下有令……”
“他怎么说？”凌波抬了眼。
“陛下有令，皆按律处置。”
按律处置，便是谋反者无论主从，皆夷三族以儆效尤。
她的手一顿，墨色大片晕染开来。
“现下尚书正在何处？”
“陛下已将一应人等悉数下狱，待明日上朝盖棺定论，怕是再无回旋余地，尚书府才急忙送信出来。”
凌波拆开信纸。
“您知道尚书是什么样的人，现下唯一有望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，找遍全国上下也仅有您了。”
她记得那位少艾小姐，彼时在兰台初遇，正逢一轮上弦月。
“您觉得六道生灵并无本质差别？”
“总归都是性命。”凌波轻轻答。
“那，王侯将相与平民百姓又何如？”
“天道无亲，常与善人。”*
她面前是秘书监小姐唇角逐渐藏不住的笑意：“臣亦如此认为。”
“今日少艾实是一桩心愿得解。”
“少艾小姐何故？”
“当然是因为见到了您呀。”
纵然一天相处下来，凌波对这位小姐时常语出惊人已渐渐习惯，她还是不禁愣了愣。
“王后殿下要是哪日听到了，望莫怪臣子间私下议论您，大家也好奇的很，毕竟当年陛下在祭都也是…”
“也是？”
“彼时内忧外患，陛下哪有旁的心思。不过依少艾看，陛下当年谁也看不上。”
“……”
此等思维跳跃之快，让人不知如何作答。
“今日得见才略略理解，王后才德兼备风华绝代，实是惊为天人。”
“识得您是少艾之幸。”
看毕纸上最后一字，抬头便瞥见窗外愈发沉寂的天色，凌波叹了口气。
“走。”
“去……去哪儿？”
她已然起身。
珠花被她留在了案上，在未曾注意之时，白玉染墨。
下雪了。
祭都的雪，见多了也与别处并无分别。
就连彻骨寒都是毫无二致。
廊下侍卫正百无聊赖地盯着脚下，耳边忽地传来轻灵悦耳之声。
“劳烦通传，凌波在此等候。”
龙溟恰巧自长廊那头走来。
分明只是几天未能见面，凌波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。
相见烛影，未见魅影。
“你怎么来了。”他轻轻笑，伸手拍去她肩头落雪。
凌波亦笑容浅淡，从袖中取出一封奏疏。
正是尚书小姐日前给他递上的表文。
龙溟登时便明白了她的来意。
“甘冒如此风雪，来替他人求情？”
龙溟看向她被冻红的鼻尖，眼底流露出淡淡的不赞同。
“忠臣之所以危死而不以其罪，则良臣伏矣。”凌波抬头直视他，朗声道。
“是谁告知你的？”
凌波不语。
“不法法则事毋常，法不法则令不行。*”龙溟面色未改，仅是眸色深了一瞬。
“天冷，送她回去。”他转向已然退下的侍卫。
眼下已是彻底入夜，寒风裹挟着雪花迷了眼前的路，雪更大了。
凌波似是未有所闻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，一语不发，眼神坚定。
二人一时无言对峙在廊下。
龙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，冰晶飘落在她长长的羽睫上，衬得那双明眸愈发清澈透亮。
他反手取下自己的黑金披风披在她身上。
“送她回去。” 他转身，“孤意已决，无需他人置喙。”
天更冷了。
——TBC
【我叫备注】
*关于对凌波的称呼问题出处：
《石林燕语》卷二：然秦制独天子称陛下。汉有鲁灵光殿，而司马仲达称曹操，范缜称竟陵王子良，皆曰殿下，则诸侯王汉以来，皆通称殿下矣。至唐初制令，惟皇太后、皇后，百官上疏称殿下，至今循用之，盖自唐始也。
但是私以为以凌波的众生平等不会愿意别人喊她殿下，无奈起始设定所限，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祭都民众（特别是臣子）使用其他称呼…如有不合想象之处就全是我的私设，作者全锅。
*我知道夜叉尚武大抵是不会那么文的，也无从知晓他们有无律疏，综上淡化了种族设定，请当作纯架空看待。
*秘书监=皇家图书馆馆长
* 天道无亲，常与善人：出自《道德经》
* 不法法则事毋常，法不法则令不行：不用法推行法度，则国事没有常规；法度不用法的手段推行，则政令不能贯彻——出自《管子·法法》
【作者有话说】
向我的白月光致敬。
自认为写了不太同人的同人，初衷只是撒糖日常，奈何实是封笔已久又管窥筐举，如有不足均是作者才疏学浅所致，理解不一之处烦请手下留情。出现引用不当请务必指出。
我认为即使哥嫂得以同归也是会有分歧的，苦思许久也讨论许久去到夜叉的凌波会做些什么，最后选了这样一种表现方式（又名三观不和会分手不如早日回蜀山）。
一些作者自己的碎碎念，关于为什么给出这个设定：
龙溟为了家国不会娶凌波，门不当户不对：南园遗爱，故剑情深。至于联姻带来的利益终是不稳固的，用联姻可以达到的目的用其他手段一样可以达到；何况龙溟本人怕是并不需要再来一个舅舅那样强势的外戚，从这个角度讲没有zz背景的凌波会符合他的标准。
后代是混血不会得到认可：看看隔壁姜云凡，可有因为亲妈是人类而受到几分能力上的影响。
至于凌波本人在原作中不肯走的固执，她确实非常固执，谁劝也没用。但是如今放在后话里，蜀山都关门了，也没人会旧事重提。死都死过一次还是那么惨烈的死法，自罚也该罚够了，她也没什么理由拒绝。
至于失群的问题…我认为她不会失群。
综上所述给出了这个设定。（压根没有看官，还是不要那么认真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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